面对英、德、法、意近日宣布有意成为亚投行意向创始成员国,美国白宫发言人欧内斯特表态说,全球加强基础设施投资的需求迫切,但建立新的国际组织需要借鉴建立世界银行和其他区域性发展银行的高标准,亚投行还需要加强内部治理。作为可以影响世行重大决策的国家,美国想让亚投行向世行的一流标准看齐,为何自己不尽早加入并在组织内部发挥建设性领导力呢?
目前来看,对奥巴马政府而言,做到这一点,有理念和操作层面的门槛尚难突破。
首先是理念障碍这个门槛作祟。
2011年之后,共和党一直占据国会众议院的主导权,近年来共和党崛起背后有深刻的社会变革思潮影响。金融危机后的政府救助和帮助社会弱势群体的众多福利项目让美国经济和民众较快地走出了危机,但也让美国陷入了财政赤字的泥潭,和美国建国时的清教徒精神相悖。奥巴马医改项目实施的部分资金也来自对富人和既得产业利益集团征税,埋下了共和党激烈反对的种子。美国社会钟摆总在极左和极右之间摆动,代表左倾思潮的奥巴马也难以扭转这个规律。在主张国内政策“小政府、低税收”理念和国际事务“孤立主义”的“茶党”思潮助推下,共和党的影响力增大,共和党今年又在国会参议院占据主导权,完全掌控国会,也即掌握了钱袋子和重大国际条约的批准权,标志着奥巴马提前进入重大改革难以推行的“跛脚鸭”时期。奥巴马政府是2010年提出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改革方案的缔造者之一,却错过了当年掌握国会时批准这项方案的黄金时间窗口,美国还缺席数年前有助于缓解欧债危机的IMF增资方案,这都与国内的这种政治生态有关,毕竟钱袋子不在白宫手中。
可以想见,如果要让目前共和党掌控的国会给一个新国际组织批准注资,难度将会比批准IMF改革方案更大,奥巴马政府或许想避免方案在国会遭到奚落的尴尬,避免民主党在大选来临之际以弱势形象参选。美国国内政治机制的固性和它的全球领导力不匹配,美国是西方主要国家中国会和政府选举频率最高的国家,重大决策往往只能在府院一致时期方可推行,目前美国的国际领导力甚至被来自中西部农业州的一小部分共和党议员所绑架。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一战后,美国民主党总统威尔逊提议成立国联,但是很多共和党议员奉守孤立主义,共和党占优势的参议院不批准《凡尔赛条约》,美国最终未能加入国联,威尔逊饮恨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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